楼下来了一位烤紫薯的老者,冬日里烤紫薯特有的幽香很是诱惑人,儿子叫嚷着要吃烤紫薯。我和儿子来到楼下,站在烤紫薯的碳炉旁,挑一个大的,儿子用手拿纸裹着,慢慢地将滚烫的烤紫薯掰开,送入我嘴中,我轻轻地咬了一口,久违的紫薯香迅速在嘴中弥漫,那浓浓的气息十分亲切,时光飞船也将我带到欢乐的童年。
小的时候,家家缺食少粮,生在农村我,家中也不例外。父母就利用自家的边角地栽种一些紫薯,待成熟时挖出,堆在家中,就着粮食吃,直到来年新粮上场。栽种紫薯是一个非常繁琐的农活,只要学校放假,我总是主动参与,帮父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。
收获紫薯必须育紫薯苗。父母在自家门前菜地挖出一个个坑,铺一层猪粪,把精选的紫薯种栽到地里后,雍泥土,我就用喷壶撒水,只到它们喝足,再帮父母把弯成弓型的竹杆插到上面,盖上塑料薄膜,用泥块把薄膜压牢,下紫薯苗的工序就完成了。父母早晚还必去看看紫薯苗,早上把薄膜揭开,给它们通风透气,晚上盖好,让它们保暖,防止冻伤。
过了不久,塑料大棚内紫薯开始发芽,茁壮地生长着,一天一个样,青枝绿叶,煞是喜人。待到紫薯苗能独立生长时,父母便一株株地拔出,每断截成三十公分左右,整齐地放到竹篮内,再用扁担挑到边角地里,载到早已挖好的像田埂一样长长的紫薯岭上,栽完后,施肥、浇水。空闲时分,父母经常到紫薯领上除草、治虫,好让紫薯健康成长。
紫薯在地里就像农村的孩子,不需要太多的关心,疯狂地生长着,看了眼馋,我以割紫薯藤喂猪为名,一溜烟地来到紫薯地里,拨出一个紫薯藤,可惜,时间没到,紫薯只有拇指大,只好扔了。割了一篮紫薯藤,扫兴地回家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利用放学的间隙,不知不觉地又转到了紫薯地里,找个土质松软的地方,拨出一个紫薯藤,下面挂着几个掌头大小的紫薯。我高兴极了,拿到小河边,用水洗净,放到嘴中嚼了一起来,新鲜的紫薯,口感好极了,我一口气把几个紫薯消灭殆尽。紫薯生长期间,我经常到地里刨紫薯吃,紫薯成了我享用的水果。
霜降后,紫薯便长足了,父母开始起紫薯。又是一年好收成,紫薯个大体胖,挖完后堆积如山。父母动手把紫薯拖回家,将紫薯一个一个从手中拣过,大的放到灶旁的地窖中,挖破的和稍小的一点的洗净、切开,放在芦苇席上晒成紫薯干,冬天用来煮紫薯干稀饭。晚上,过了把紫薯瘾,母亲煮了一大锅紫薯。先放点水在锅中,用一个碗倒扣,碗的四周放上洗净的小紫薯,用熳水烧。约半个把钟头,揭开锅盖,热气腾腾,满屋紫薯香。拿了贴着锅的一个,刚出锅的紫薯,热乎乎的,拿着烫手,下不了嘴,但丢下又舍不得,于是两手来回倒腾,左手倒右手,右手倒左手,紫薯温了,放到嘴中吃,那甜、那香、那黏,就着粥吃了一个又一个,摸着圆圆滚滚的肚皮,余味回留,经久不绝,舒服、惬意。
在母亲做饭的不注意时,偷偷地从在灶台后紫薯窖中掏出一个大紫薯,用火叉拨开灶台的草木灰,将紫薯快速地放进去,再用草木灰盖上,要烤紫薯吃。等父母休息了,我偷偷地溜到灶台这后,将有余温的紫薯掏出来,拿到手中,软软的,黑黑的,揭去黑皮则金灿灿的,用嘴去吃烤熟的紫薯,虽然有点焦糊,弄得嘴上乌黑,没来得及细细地品,很快就消灭了,吃完咂咂嘴,解馋。这一切逃不过父亲的眼睛,训斥是少不了的,因为灶台后面都是干草,冬天的防火必须注意。父亲对我说,紫薯有你吃的。的确,紫薯既是粮又是菜,煮着吃、蒸着吃、烤着吃、熬粥吃……吃的花样百出,而且是百吃不厌。
时隔多年,烤紫薯成了时尚男女的美食,我有时也买一两个解馋,香味依旧浓厚。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,与紫薯结下了不解之缘,可以说是吃紫薯长大的。那令人回味的紫薯,是我人生中取之不尽的动力之源,儿时不仅给了我生命的能量和强健的体魄,也激励着我这个农村孩子战胜困难的勇气,让我时刻保持着饱满精神和刚强意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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